魯迅小說專題研究 第八章 魯迅的《長明燈》與迦爾洵的《紅花》

1、第八章魯迅的《長明燈》與伽爾洵的《紅花》伽爾洵（1855－1888）是十九世紀后期俄國著名的短篇小說家，也是魯迅先生早年所推崇的俄國作家之一。一九0九年出版的《域外小說集》中，即收有魯迅先生所翻譯的伽爾洵的《四日》一篇，并對作者作了簡要的介紹，指出：“氏悲世至深；遂狂易，久之始愈，有《絳華》一篇，即自記其狀。晚歲為文，尤哀而傷。今譯其一，文情皆異，迥殊凡作也?！边@里所提到的《絳華》即是伽爾洵的代表作《紅花》。一九二一年，魯迅先生在《（一

2、篇很短的傳奇＞譯者附記》及《（一篇很短的傳奇）譯者附記二》中，又兩次提到《紅花》，并作了簡要的評價：“他的杰作《紅花》，敘一半狂人物，以紅花為世界上一切惡的象征，在醫(yī)院中拼命擷取而死。論者或以為便在描寫陷于發(fā)狂狀態(tài)中的他自己?！蔽覀冎溃斞冈缙谒榻B的俄國作家作品為數(shù)并不多，但卻再三地提到伽爾洵的《紅花》，足見魯迅對《紅花》的重視?！都t花》寫于一八八三年，反映的是俄國無產(chǎn)階級革命運動開始之前俄國人民解放運動時期的歷史面貌。當時，在俄國

3、文藝界，用短篇小說這一形式反映覺強了的知識分子革命者為被壓迫群眾的解放事業(yè)而英勇獻身的作品為數(shù)極少，而《紅花》是較早的、也是相當成功的一篇。一九一0年，俄國著名作家柯羅連科曾把《紅花》稱為俄國文壇的一顆“珍珠”，指出：“它以非常凝煉的形式展篇名。然而，魯迅先生選擇長明燈作為反動勢力的象征更為貼切，含意更為豐富、深刻，而且富有中國特點。《紅花》中以紅花作為世上一切邪惡勢力的象征，只是瘋子幻想中的產(chǎn)物。紅花與邪惡勢力并無必然的內在聯(lián)系，它的

4、反動本質、它對人們的巨大危害是通過瘋子主觀的幻象表現(xiàn)出來的，而在現(xiàn)實生活中，在瘋人院的所有的人們的眼中，紅花只是后花園中千百朵普通鮮花中的一朵，并無特別含意。以紅花作為邪惡的象征，顯然有它不可避免的局限性。而魯迅先生筆下的長明燈卻有所不同，他既借鑒了《紅花》的象征手法，又避免了它的局限性。使長明燈與它所象征的內容巧妙地融為一體，深刻地揭示了長明燈與中國社會中的封建統(tǒng)治勢力的必然的有機聯(lián)系。它被安放在吉光電“社廟”的正殿上，是一千多年前梁

5、武帝親自點起來的，是封建社會中神權與君權的產(chǎn)物。它存在的時間之長，說明它的根深蒂固，罪惡深重。吉光電因它得名，又顯示出它危害之大，人們中毒之深。在作品中，長明燈作為封建統(tǒng)治勢力的象征以及它對人們思想上的影響、精神上的毒害，是通過吉光電各色人物的言論、行動滲透出來的。長明燈對吉光電的統(tǒng)治，造成了吉光電人們愚昧、麻木、迷信、落后，而這些精神麻木的人又成為維護長明燈使之千年不滅的社會基礎?？梢?，長明燈絕不是“瘋子”主觀幻想中的反動勢力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