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_實驗民族志_

1、?19942010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解讀“實驗民族志”李立【摘要】實驗民族志是20世紀70年代西方興起的一種文化書寫形態(tài)。通過解讀四類實驗文本(對話文本、話語文本、合作文本、超現實文本)可以發(fā)現它們具有如下兩個傳統民族志不具備的特征:首先作者“我”在與研究對象、讀者的平等“對話”中進行自我反思其次敘述采用第一人稱“我”從而“我”

2、也成為被書寫的對象?！娟P鍵詞】實驗民族志文本對話“我”【作者】李立云南大學人文學院民族藝術專業(yè)博士生云南師范大學藝術學院講師。昆明650092。【中圖分類號】912.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4454X(2006)010044006ReadingExperimentalEthnographiesLiLiAbstract:Asanewfmofwritingculturetheexperimentalethnographyappe

3、aredinwesternwldin1970s.Throughreadingfourkindsofexperimentaltextsincludingdialoguetext、discoursetext、cooperativetextsurrealismtextwecanfindtwodistinctiveacterswhichwecannotfindintraditionalethnography:Theauth“I”reflects

4、himselfatthesametimeoftheequaldialoguewithobjectsreadersNarrativepersonisthefirstperson“I”so“I”becomesoneofwrittenobjects.Keywds:ExperimentalethnographyTextDialogue“I”早期的民族志寫作風格尚未形成定式種類繁多有些文本充滿寫作技巧上的探索比如阿道夫班德利爾以民族志陳述形式寫出

5、的關于普博洛印第安人的小說博阿斯以紀事文學的手法整理文化資料。20世紀30年代后以馬林諾夫斯基和拉德克利夫布朗為代表的功能主義逐漸一統天下功能主義民族志也逐漸成為民族志寫作的規(guī)范格式。隨著語言學領域研究的新進展及其影響的擴大以列維斯特勞斯為首的結構主義崛起對象的意義問題引起人們的關注至上世紀60年代解釋人類學作為一種新趨勢登上人類學舞臺從而動搖著功能主義的“霸權”地位。然而民族志的功能主義寫法卻保持著相對的穩(wěn)定性和權威性這主要表現在“民

6、族志現實主義”這種由功能主義開創(chuàng)的寫法依然被視為評定民族志好壞與可靠性的標準。功能主義理論式微而功能主義寫法卻依然如故這種歷史遺留下來的“錯位”肯定有其不合理的一面當然會遭到來自各方面的挑戰(zhàn)。①在“后現代狀況”下作為功能主義書寫的哲學方法論基礎的“實證主義”淪為眾多可供選擇的范式中之一種。作為一種敘述風格的“現實主義”在文學領域也被現代、后現代主義敘述風格挑戰(zhàn)、取代。而原先與人類學一樣向科學實證主義靠近的歷史學在海登懷特等人“后現代歷史

7、敘事44廣西民族研究2006年第1期(總第83期)?19942010ChinaAcademicJournalElectronicPublishingHouse.Allrightsreserved.阿爾瓦雷茲合作的《皮曼人的薩滿信仰》。超現實主義民族志實驗可舉文森特克拉潘扎諾的文本《圖哈米:一個摩洛哥人的圖像》為例這是現代主義實驗中“最具挑戰(zhàn)性”的一個文本。它提出一個難題:如何表述和解讀個人的內心體驗。主人公圖哈米在表達他的痛苦和困惑時使

8、用的充滿幻想和回憶的“隱喻”因為慣常的平鋪直敘所揭示的日常事實已無法容納他的心靈想要說的東西。這種“活的隱喻”(利科語)具有“死的事實”無法比擬的真實性然而困難在于表述者與解讀者都陷于一種曖昧的模棱兩可的心智狀態(tài)正像英國文學評論家燕卜遜說的“含混類型”⑤。作者的解讀、傳譯可能會成為“主觀的過度解釋”對此克拉潘扎諾的處理方法是“提供了經他編輯的訪談筆錄邀請讀者一起對這些素材進行解釋?！雹匏蜃x者坦言他對解釋、傳譯圖哈米“隱喻”的意見以及變

9、相地成為圖哈米“精神分析師”所帶來的苦惱供讀者進行“再解釋”和“再分析”。這樣做的目的仍然是使民族志作者“去權威化”讓讀者參與解開民族志神話的神秘“面紗”。與德耶爾《摩洛哥對話》簡化編輯文飾以淡化作者權威的做法不同的是克拉潘扎諾使文本材料編輯的人為性極端化同時極度透明化讓讀者透視文本的真實制造過程包括對傳譯的處理和解讀傳譯時的猶疑似乎他完全沒有信心駕馭意義和文本。在敘述技巧上則借用超現實主義文學手法來描繪夢幻、無意識心理活動使整個文本看

10、起來猶如“一系列互動片斷的湊合”。⑦二、解讀1:反思引出對話實驗民族志表述出現了這樣一些“轉向”:首先研究的“目光”從對象轉向研究本身及研究者自我的體驗是為“反思”其次研究的“主宰”從作者轉向對象和讀者是為“對話”再次敘述的人稱從第三人稱“他”轉向第一人稱“我”從復數“他們”轉向單數“他”是為“個我”。這一系列“轉向”實質根源于對“什么是民族志真實”以及“如何表述這種真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人文科學表述危機”的中心議題是真實性的要求與

11、這種要求之事實上難于達成而引發(fā)的危機。真實性要求使民族志表述研究者自我和對象內心兩個維度擴展并使讀者有權監(jiān)督并參與到對真實性的評判中來。暴露民族志作者的內心世界是真誠性的一種體現?！稇n郁的熱帶》和《嚴格意義上的日記》的出版公開了民族志作者的“隱私”使人們看到人類學家的另一種形象(孤獨、對土著的厭煩等)尤其后者是在馬林諾夫斯基死后由其遺孀整理出版的對于一貫以“文化科學者”姿態(tài)出現的大師這種自白反差極大引發(fā)了對人類學者研究真誠性的普遍質疑。

12、這種懺悔與自白在實驗民族志那里得到認識論的升華拉賓諾、杜蒙特等人的文本“雖然保留了早期田野工作敘述中那種個人懺悔的特點但也開創(chuàng)了關于田野工作以及田野工作方法論的嚴肅討論”。⑧這些討論中反復出現兩個層面的反思:情感層面的和理智層面的。前者針對自我具有私人性后者面向整個學科場域有公共性。自我暴露是以個人情感反思的形式回應真實性要求。學科場域的反思針對整個學科理論與方法以及意識形態(tài)上的合法性呈現出理性的一面:“為什么人類學要這樣‘做’為什么民

13、族志要這么寫這種‘做法’和寫法有沒有含著雜質的動機”。傳統民族志作者為確立其書寫的權威而壓抑對象的聲音為向別人表明自己的研究是一種科學而以中性、客觀、不露聲色的語詞、語調來陳述事實或者為某種學科或學科以外的意識形態(tài)目的而“制造”事實。在理性反思之下這些大多在學科范式、場域關系的影響下塑造并程式化的“手術”、“伎倆”一一顯形遭到“元認識性的批判”。除本文化與異文化這組常被用于反思的對立項外研究者與被研究者、知識群體與非知識群體、知識生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