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僧慧纂,《陳寅恪先生年譜長編（初稿）》

1、219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第70期（民國99年12月），219221?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卞僧慧纂，《陳寅恪先生年譜長編（初稿）》北京：中華書局，2010。412頁＋後記。汪榮祖在西方世界，傳記是一「大國」，但幾乎見不到年譜式的傳記；年譜可說是具有中國特色的一種傳記，英美人士無以名之，輒譯之為「按年記載的傳記」(chronologicalbiography)。西方人幾乎不寫此類傳記，因傳記之所以受讀者歡迎，主要由於內(nèi)容生動有趣，

2、與年譜的性質(zhì)並不相符。年譜須給譜主一個完整的紀錄，保存鉅細靡遺的史料，猶如流水賬，意不在可讀性之高低。「長編」更是按次排列的史料，「年譜長編」顯然尚屬未竟全功的年譜，而本書又是長編的「初稿」。這固然是編撰年譜者的謙恭，也是先打個招呼，尚非成品，只是一種史料彙編的未定稿。這本「年譜長編」可說是在蔣天樞（秉南）先生所撰《陳寅恪先生編年事輯》一書的基礎(chǔ)上擴充而成，卷一詳述陳氏家族，是為「世譜」；卷二從陳寅恪於1890年出生之年起至赴美求學(xué)前夕

3、；卷三自1919年留學(xué)哈佛大學(xué)起至應(yīng)聘清華國學(xué)研究院；卷四自1929年梁啟超逝世至1937年抗戰(zhàn)爆發(fā)；卷五自1938年陳先生一家抵達香港至1948年飛離北平；卷六自1949年大陸易手至1956年；卷七自1957年鳴放至1969年逝世之年止。這涵蓋陳先生一生的六卷，除二、三、四卷外，為何如此分卷，並不十分清楚。卷八是陳先生身後的編年記事，自1970年至2003年止。另有附錄兩則，其一為陳先生講課筆記；中央大學(xué)講座教授書評221看待。陳寅恪

4、在國外學(xué)梵文多年，回國後告訴藏學(xué)家于道泉說，「鋼和泰的梵文水準並不高」（頁122）。令人好奇的是，陳先生回國後為什麼還要跟水準不高的鋼和泰學(xué)梵文，難道陳先生在戰(zhàn)前除在清華上課外，每週必和鋼和泰學(xué)梵文的舊聞不實？又近人爭辯陳先生到底尊漢還是尊宋，此譜引陳先生夫子自道：「所謂宋學(xué)，非與漢學(xué)相對之宋學(xué)，乃廣義的宋學(xué)，包括詩文、史學(xué)、理學(xué)、經(jīng)學(xué)、思想等等」（頁169），足以了此公案。陳寅恪的《論再生緣》一時無法出版，引起許多揣測，其實郭沫若想要

5、出有關(guān)《再生緣》的書也不能出版，此譜引了近年徐慶全所寫的文章，始知確實由於「《再生緣》中宣揚元朝皇帝『征討朝鮮』的戰(zhàn)事，『朝鮮方面有意見』」之故（頁323）。類此均有助於事實之釐清。此譜力求匯聚所有與陳寅恪相關(guān)的材料，包括同時代人的日記和信件，可惜仍有重要遺漏，如沒有取用陳三立致譚獻函，因而未將馬關(guān)締約後陳三立參與臺灣抗日事，繫之於1895年，也未將參與庚子勤王事繫之於1900年?！羔嶙V」未列第一本陳傳於1976年在香港問世，亦不夠周全

6、。譜中也有不一致之處，如引文有的注明頁碼，有的沒有（頁116、117）。引文也有偏選之處，如引胡適在日記中提到陳寅恪，只引讚詞而略評語（頁176177）。譜中出現(xiàn)人名有記注，但提到白璧德(IrvingBabbitt)未有一字介紹；提到姚士鰲，未注明即姚從吾，也無簡介（頁70、84）。有些小失誤也不妨一提，以供編者參考，如所引《朱自清日記》中「耍手段」playpolitice係playpolitics之誤（頁153）。有整頁篇幅敘述吳宓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