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與中道——先秦儒家與亞里士多德之比較.pdf

1、從追本溯源的角度，本文通過梳理中國先秦儒家中庸思想的發(fā)展過程，展現(xiàn)了孔子、子思、孟子和荀子這些思想家們中庸思想的理論特色，揭示出其本質區(qū)別在于對“何為中”這一問題的不同回答。在孔子那里，中庸是一個哲學范疇，是貫穿其學說的核心。究其本質，是主張從全局出發(fā)，尤其是要照察矛盾的雙方或多方，既注意其對立性又不忘其統(tǒng)一性，避免因走極端而犯過猶不及的錯誤，從而全面地觀察、分析、思考和解決問題?？蓪⒋烁爬椤叭珵橹小?；思孟學派從心性學出發(fā)，主張“誠為

2、中”和“仁義為中”，其共同點是“德性為中”，使中庸由抽象之道降格為具體之德；荀子提出“禮法為中”，實質是以“規(guī)范為中”平衡思孟之偏，從而恢復孔子的“全為中”。 亞里士多德《倫理學》中的中道觀并不是對前人傳統(tǒng)的照搬或挪用，而是以其獨有的《生物學》、《心理學>和《形而上學》為基礎對中道的再發(fā)明、再創(chuàng)造，如，生物學所證明的人乃是神獸之間的、亦神亦獸的特殊物種；再如，形而上學所揭示的連續(xù)且可分的事物都存在著居間者等等。建立在如此深厚的科

3、學基礎上的中道觀必然又反映在其《政治學》中，從而使亞里士多德關于實踐科學（倫理學和政治學）的學術思想以中道為主線而渾然一體，并明顯地衍生出意蘊深刻的“中道精神”，它們是：中道意味著理性與欲望的契合；中道預示著德性與規(guī)范相統(tǒng)一；中道蘊涵著政治民主。 憑借悠久的科學傳統(tǒng)和理論思維優(yōu)勢，亞里士多德所建構的《倫理學》的理論框架無疑要比中國先秦儒家的更全面系統(tǒng)并富有邏輯性，使得該比較自然而然地以此為基礎來進行。如，亞里士多德將德性劃分為主

4、要依靠習慣養(yǎng)成的倫理德性和主要靠思維訓練而獲得的理智德性兩部分。通過體系龐大的倫理德性的比較，體現(xiàn)出諸多的共同性，如同多異少的相似之德及同異各半的相近之德；也有彼此的特殊性，如異多同少的相反之德和各自所特有的德性。但是，無論差異多么大，兩家都將其視為中庸/中道之德，既看到了該德性的重要性和不可或缺性，又同時提出確保其適度、避免走向極端，在亞里士多德，其標準是“應該”；在儒家，其準則是“過猶不及”。對于這些倫理德性，儒家內部在中庸的貫徹上

5、并非始終如一，本文通過論證幾種有代表性的德性——如仁與孝、義、寬等——在后儒那里出現(xiàn)了與孔子中庸之道相脫離的現(xiàn)象，即或被夸大或被弱化，成為非中庸之德，表明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泛道德主義和意識形態(tài)上的思想專制的理論先河濫觴于此。 在亞里士多德所謂的理智德性方面，兩家各有得失。亞里士多德發(fā)揚了理智優(yōu)先的古希臘傳統(tǒng)，使其主要體現(xiàn)為思辨科學的理智德性——智慧——擺脫了中道的限制，成為絕對自由的至上存在，一方面奠定了西方傳統(tǒng)文化中的為真理而真理

6、的科學精神，另一方面也醞釀了近代西方社會因科學主義而帶來的環(huán)境及生態(tài)危機；亞里士多德意義上的智慧從不存在于儒家的德性細表中雖然使中國避免了近代西方社會的上述危機，但卻以科技發(fā)展逐漸落后并通過制約生產力而拖延整個社會的進步以及使人性的完善一直存在著空白區(qū)域為代價，可謂損失慘重。而這是緣于充滿人文關切的儒者們于中國先秦社會堅持道德理性的絕對優(yōu)先性的必然結局。 中庸和中道的倫理之別必然要反映到政治學中，如，孟子在對“時中”和“權”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