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化之出路--陳序經(jīng)

1、中國文化之出路中國文化之出路陳序經(jīng)一今晚兄弟很喜歡得來和諸君研究中國的問題，尤其是中國文化的問題。中國的問題，根本就是整個文化的問題。想著把中國的政治，經(jīng)濟，教育等改革，根本要從文化著手；因此今晚兄弟特別拿出“中國文化之出路”這個題目來和各位作一簡短的討論。為中國的前途計，我們要為它尋找一條出路。關于中國文化底主張，大約可分作下列三派：(一)復古派——主張保存中國固有文化的。(二)折衷派——提倡調和辦法中西合璧的。(三)西洋派——主張全

2、盤接受西洋文化的。兄弟是特別主張第三派的，就是要中國文化徹底的西化。現(xiàn)在兄弟先來給第一第二兩派下一個批評，然后再提出主張第三派的理由。二現(xiàn)在世界的趨勢，既不容許我們復返古代的文化，也不容許我們應用折衷調和的辦法；那么，今后中國文化的出路，惟有努力去跑徹底西化的途徑。上面我們已經(jīng)解釋了第一條路(復古派)和第二條路(折衷派)都不能跑得通，惟有第三條路(西洋派)才是我們當行或必須行的途徑。第一條路和第二條路的缺點是：前者(復古派)昧于文化發(fā)展

3、變換的道理，而后者(折衷派)昧于文化一致及和諧的真義。前者誤以為環(huán)境時代是不變的，所以圣人立法，可以用諸萬世，而施諸四海；而后者則誤以為文化的全部，好像一間舊屋子，我們可以拆毀它，看看那塊石，或是料木，隨便可以留用。但是他們簡直忘卻了文化各方面的特質，是不過我們的假定；在文化本身上，并沒有這么的一回事。其實文化是完全的整個，沒能分解的?？傊?，無論積極方面，或消極方面，都可以證明中國文化的出路，是要去徹底的西化。照主張徹底或是全盤西化的人

4、們的見解，以為目下我們的政治，經(jīng)濟，教育，社會，事實上，都已采用西洋的方法，這就是不只在思想上，并且在實行上，都已趨于完全采納西洋的文化。他們的主張，有下面的兩個理由：(一)西洋文化，的確比我們進步得多。(二)西洋現(xiàn)代文化，無論我們喜歡不喜歡去接受，它畢竟是現(xiàn)在世界的趨勢。申言之：(一)從文化發(fā)展上看來，西洋近代的文化的確比我們的進步得多，它的思想，也的確比中國的思想來得高。西洋文化無論在思想上，藝術上，科學上，政治上，教育上，宗教上，

5、哲學上，文學上，都比中國的好。就是在衣、食、住、行的生活上頭，我們也不及西洋人的講究。即使梁任公先生在他的《清代學術概淪》中，也要承認非用西洋的方法，便不能把國學來研究。真的，死的國學，也需要賴西洋方法的注射，才得保其生存!(二)從理論方面說來，西洋文化，是現(xiàn)代的一種趨勢。在西洋文化里面，也可以找到中國的好處；反之，在中國的文化里未必能找出西洋的好處。精神方面，孔子所說的仁義道德，未必高過柏拉圖的正義公道。13世紀，中國的火藥印刷指南針

6、數(shù)種，卻為西洋人所接納而加改良；物質方面的好處，也可以在西洋文化里找到。至若民治和科學，中國都沒有。即如座上諸君今晚得來這里聽講，大多數(shù)人所穿的服裝，和目下諸君所受的教育，現(xiàn)也是交通的要道。其他如政治，教育，宗教的文化演進，亦多以廣州為起點。即如西方宗教的輸入，最初到中國來宣教的利瑪竇，也在廣東住了十多年；又新教的傳教士馬禮遜，也是先到廣州來；而第一位中國宣道師梁發(fā)，也是這里的人。其次說到新教育，是以容閎、黃勝和黃寬三位為最先的留學生。

7、至1872年第一批赴美留學生中廣東人占了九十多位。再如新文學的創(chuàng)始，也在這里受西洋文化不少的影響。文字革命(通俗文替代文言)很早便由梁任公和嚴復兩位先生在書信里有所討論。對于五四運動，兄弟不如常人的感覺這么利害，而以為若無梁啟超的努力，把古文化變成通俗化了，或者不會得有今日之成功，成為簡單化。同樣，黃公度在詩的解放上也有很大的功勞。經(jīng)濟方面，福建和廣東的僑民，也影響南方的經(jīng)濟很大。政治方面，如孫中山先生，也是這里的香山縣人。再而說到城市

8、運動，廣州不但是開中國新城市的紀元，并且是現(xiàn)在由中國人管理最西化的一個城，這是凡研究中國城市和市政的人們所公認的。又如勞工運動，也是始于南方，好像多年前的海員大罷工，和現(xiàn)下機器工會等的組織。至若中國十幾年來的女權運動，也是盛于廣州。女子教育在廣東也十二分發(fā)達。大學男女同學，也以廣州南大為先。民九、十年，廣東女子已實行參政運動，而在廣東臨時議院已有女子議員。因此南方人的責任很大。思想最新的也可說是南方人，像容閎、嚴復等。又梁啟超創(chuàng)辦新聞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