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法人格化

1、<p><b>　　刑事法人格化</b></p><p>　　摘 要 從國內(nèi)外的資料中可以了解到，罪犯中人格障礙者的比例明顯高于正常人，這說明犯罪人格是現(xiàn)實存在的，并且很有可能是導致犯罪發(fā)生的重要因素。而對犯罪原因的研究可以使我們更好地改造罪犯、預防犯罪，并且刑事法人格化也符合當今刑法的發(fā)展趨勢。但從我國刑法理論的研究和司法實踐來看，犯罪人格在我國并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因此，為了促

2、進我國刑法的進一步發(fā)展，有必要增強對犯罪人格的重視，深入對刑事法人格化的研究。 </p><p>　　關(guān)鍵詞 犯罪人人格 人格刑法學 刑事法人格化 </p><p>　　作者簡介：周小玉，河南大學法學院法律碩士（法學）。 </p><p>　　中圖分類號：D91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592（2015）06-016-02 </p>

3、<p>　　隨著社會的發(fā)展進步，刑法規(guī)范日臻完善。但與此相反的是，犯罪率卻沒有明顯的降低，某些監(jiān)獄甚至出現(xiàn)了人滿為患的狀態(tài)，這種反常狀態(tài)應(yīng)當引起人們的反思。從中外資料可以發(fā)現(xiàn)，一個人最終淪為罪犯，其人格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而犯罪原因又是制定刑事政策時應(yīng)當重視的關(guān)鍵因素，因此，為了進一步完善我國的刑事政策，我們有必要對人格進行進一步的研究，充分重視人格在現(xiàn)今刑法中的作用。 </p><p>　　一、犯

4、罪人人格及其與正常人人格的差異 </p><p>　　從研究現(xiàn)狀來看，在犯罪人的人格與正常人人格之間是否存在差異的問題上，學者們?nèi)收咭娙剩钦咭娭?。但不能否認的是，從人格研究的成果上來看，犯罪人的人格的確不同于常人?？傮w上看，違法犯罪者的人格特點如下所述：易受刺激;攻擊性和沖動性強烈;缺乏社交或反社會傾向嚴重;多疑過敏、頑固偏執(zhí)、獨斷專行、自私自利;偏愛不尋常甚至反社會的行為方式。?P在行為方面易感情用事，易隨群

5、附眾;在情感方面，情緒波動大，心中煩惱多;在意志方面，自控力差，缺乏責任感;在個性方面，焦慮特征突出。?Q另外，監(jiān)獄服刑人員有人格障礙的比率明顯高于常人，其中更不乏嚴重人格障礙者。由此可見，與正常人相比，犯罪人的人格確有不健康之處，在同樣的情境下，犯罪的可能性更大，這更加提醒我們應(yīng)對犯罪人人格給予高度重視 </p><p>　　二、犯罪行為和犯罪人人格的關(guān)聯(lián) </p><p>　?。ㄒ唬┕?/p>

6、典學派的非決定論 </p><p>　　古典學派認為，犯罪是理性人在意志自由作用下選擇實施的危害社會的行為，主張犯罪是正常人的不正常行為。相應(yīng)的，刑罰與犯罪相適應(yīng)，以行為為中心，刑罰的標準是行為，與人的主觀無關(guān)。因此，古典學派否定犯罪人人格對犯罪行為的決定性，犯罪人人格在行為刑法中完全不存在獨立性。 </p><p>　?。ǘ嵶C學派的決定論 </p><p>　

7、　隨著古典學派的觀點被逐漸否定，新派即實證學派建立了行為人刑法，主張?zhí)焐缸锶苏?，認為犯罪是一種社會現(xiàn)象，是不正常人的正常行為。相應(yīng)的，刑罰應(yīng)與人的人身危險性相適應(yīng)，以行為人為中心。制裁措施應(yīng)因人而異，與人格相關(guān)。因此，在行為人刑法觀下，犯罪人人格具有了獨立性。實證學派主張犯罪人人格對于犯罪行為的決定性，雖然其觀點也不盡完美，與舊派相比只前進了一小步，但它賦予了犯罪人格以獨立性，使犯罪人人格引起了刑法學研究者們的重視，這個成就是不容忽視

8、的。 </p><p><b>　　（三）人格刑法學 </b></p><p>　　大?V仁在人格責任論的基礎(chǔ)上進一步研究，提出了人格刑法學的構(gòu)想。該構(gòu)想其實是將新舊兩派的刑法學觀點進行揚棄、整合而提出的理論。首先，與古典學派的自由意志論不同，人格刑法理論提出了相對自由意志論，認為作為刑法學研究對象的人，是具有相對主體資格的人，也即著眼于社會上的普通人。其次，主張犯罪

9、行為是具有人格主體的行為人所實施的身體的動靜。再次，既然該理論是在人格責任論的基礎(chǔ)上提出的，因此，其當然在責任論方面主張人格責任論，即在懲罰行為人時，不僅要考慮行為人的行為，還需考慮行為人所具有的犯罪人人格。最后，在刑罰的量定方面，應(yīng)同時考慮行為人的行為對法益的侵害和行為人人格，即在刑罰處罰方面以人格責任論為核心。 </p><p>　　總體上看，大?V仁教授看似是新舊兩派整合的完美產(chǎn)物，但是，實質(zhì)上該理論僅僅是

10、在刑罰論方面進行了整合，而并沒有涉及到刑法的關(guān)鍵性問題――定罪。定罪是認定一個人是否犯罪的關(guān)鍵所在，眾所周知，并不是所有的具有社會危害性的行為都需由刑法去進行調(diào)整，刑法是法益的最后保障。對于那些不具有犯罪人格的行為人所實施的行為，可以通過社區(qū)矯正等手段進行懲罰。這既有利于對行為人的改造，也有利于減輕我國司法資源的壓力。為了彌補大?V仁教授理論的不足之處，就必須提出一個新的人格刑法理論――刑事法人格化。 </p><p

11、>　　三、新人格刑法理論――刑事法人格化 </p><p>　　所謂刑事法人格化，是指不僅在刑罰論方面考慮行為人的人格，而是將其引入定罪、量刑、行刑整個司法過程。 </p><p>　?。ㄒ唬┓缸锶巳烁衽c定罪 </p><p>　　1.二元定罪機制。所謂的二元定罪機制是指只有一個行為滿足我國的四構(gòu)成要件，同時行為人的人格又是犯罪危險性人格時，才能將該行為人的行

12、為認定為犯罪。換言之，是以犯罪行為為基礎(chǔ)，以犯罪人人格為補充的二元定罪機制。該定罪機制實質(zhì)上是事實評價和價值評價的分層統(tǒng)一?！皩κ聦嵉脑u價是對行為是否構(gòu)成犯罪的判斷，是將主客觀相投一的行為整體作為判斷的對象;對價值的評價，則是對行為違法性的認定以及對行為人自身是否需要承擔刑事責任的判定?！?R如此看來，該定罪機制既考慮到行為對社會法益的侵害，又考慮了犯罪人的危險性人格，充分顧慮到了犯罪人的多樣性，適應(yīng)了當今社會對人格日益重視的潮流。但隨

13、之而來又會面臨另一問題：對于不具有犯罪危險性人格的行為人所實施的滿足犯罪四構(gòu)成要件的行為，應(yīng)怎么處理呢？這也是下面所要敘述的問題，即非犯罪人化。 　　2.非犯罪人化。非犯罪人化理論的提出，正是為了解決在二元定罪機制下，不具有犯罪危險性人格的行為人實施的符合犯罪構(gòu)成要件行為的定性以及對行為人的處理問題。所謂的非犯罪人，是指在該種情況下，對行為人的行為不認為是犯罪，相應(yīng)的行為人也不被視為犯罪人，對其不予定罪、判刑。雖然筆者是在犯</

14、p><p>　　至于為什么要實行非犯罪人化，是因為在司法程序中如果漠視行為人的人格，將會帶來一系列的負面效果：比如，在定罪時，如果賦予非犯罪人“犯罪人”的身份，并將其同真正的犯罪人一起關(guān)押，很容易造成交叉感染，使其染上犯罪人格，并最終淪為真正的犯罪人。這種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既浪費了我國本就緊張的司法資源，也不利于對行為人的改造。因此，該理論的提出一方面很好解決了對非真正犯罪人的處理問題，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利用我國有限的司法

15、資源，集中整治真正的犯罪人。 </p><p>　　（二）犯罪人人格與量刑 </p><p>　　新舊兩派經(jīng)過長期的斗爭與融合達成了許多共識，尤其是在刑罰論方面，對責任和危險性都予以同等的重視。同時，當今社會是人權(quán)社會，人們對人的主體性日益重視，而刑罰裁量又是整個司法程序的核心環(huán)節(jié)，因此，將人作為教育改造的對象是大勢所趨。 </p><p>　　1.新人格刑法的量刑

16、方法。與二元定罪機制相適應(yīng)，在新人格刑法理論下，刑罰裁量應(yīng)同時考慮犯罪行為和犯罪人的人格狀況。即在量刑之前，對犯罪人的人格進行鑒定，將鑒定結(jié)果和犯罪行為共同作為刑罰裁量的考慮因素。 </p><p>　　美國是最早建立判決前人格調(diào)查制度的國家，作為參考，我國也可以建立定罪前的人格調(diào)查制度，調(diào)查內(nèi)容主要包括犯罪人及其罪前、罪中、罪后的情況。而對犯罪行為的認定仍由法官進行，在認定構(gòu)成犯罪后，則由法官綜合犯罪人人格的情

17、況予以定罪量刑。 </p><p>　　2.量刑輕緩化。量刑輕緩化是現(xiàn)今各國的普遍發(fā)展趨勢，已成為當今的主流，而刑事法人格化本身就蘊含著量刑輕緩化的內(nèi)容。在刑事法人格化下，人們力求在充分遵守當今文明社會的要求下，給予犯罪人一定的懲罰，使其受到一定的教育，并在此基礎(chǔ)上進一步對犯罪人的犯罪人格進行充分，使其可以健康地回歸社會，即“回歸成人”。但筆者認為，在量刑輕緩化的潮流下，我們也不能否定死刑的存在的合理性;不過其可

18、以作為例外，適用于那些犯了極其嚴重的罪行，同時犯罪人又擁有極其嚴重的犯罪人格，難以進行改造使其回歸社會的情形。 </p><p>　　3.不定期刑。在刑事法人格化下，可以適當?shù)剡m用短期不定期刑。罪刑相適應(yīng)看似公平，實則不公平，完全忽視了犯罪人格的存在。而適當適用不定期刑既滿足了刑罰個別化的要求，有利于犯罪人矯正和防衛(wèi)社會目的的實現(xiàn)，同時也有利于激勵犯罪人配合改造，積極向善。但需要指出的是，此處所說的不定期刑不是指

19、絕對不定期刑，而是指相對不定期刑，并且不定期刑適用的對象不具有普遍性，而是特定的，如累犯、慣犯等，所以并不會存在侵犯人權(quán)的情形。 </p><p>　?。ㄈ┓缸锶巳烁衽c行刑 </p><p>　　行刑是犯罪人能否最終回歸成人的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矯正人格理論認為，人格是矯正行為的客體，罪犯本人不能成為矯正行為的客體;人格是矯正工作的出發(fā)點，矯正應(yīng)當根據(jù)罪犯的人格進行――人格不同，矯正的方法應(yīng)有所不

20、同，矯正過程就是重塑罪犯人格的過程。?S </p><p>　　1、 刑罰個別化原則。（1）人格不同，矯正期不同。在監(jiān)獄中，服刑人員中有人格障礙的比率很高，但每個人人格障礙的類型不同，即使類型相同，嚴重程度也不同。因此，應(yīng)根據(jù)人格矯正的難度給予不同的人格矯正期。具體方法是：在判刑前給犯罪人進行人格調(diào)查，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人身危險性大的，給予較長的矯正期;反之，則給予較短的矯正期。（2）人格不同，處遇不同。罪犯的處遇涵蓋

21、了罪犯生活的方方面面，貫穿了罪犯服刑的全過程。因此，在處遇上對罪犯給予不同的對待，將會給罪犯產(chǎn)生直接的、現(xiàn)實的沖擊力，更有利于對犯罪人格的矯正。同時，適當?shù)奶幱鲆灿欣诮档妥锓傅娜松砦ｋU性。實行不同的處遇的前提也是對罪犯進行人格調(diào)查，然后根據(jù)調(diào)查結(jié)果決定不同的處遇，也方便監(jiān)獄對同不同處遇的人進行分類收容。 </p><p>　　2、 對罪犯的評估和治療。對不同的罪犯而言，他們雖具有犯罪人格，但是人格障礙的類型和嚴

22、重程度不同。因此，有必要對罪犯進行評估，然后根據(jù)人格障礙的類型和矯正難度進行分類收容。這樣一方面有利于集中進行矯正治療，另一方面也可以防止罪犯間的交叉感染。 </p><p>　　進行評估后，下一步就是對罪犯進行治療，即人格矯正?？傮w看來，主要應(yīng)從以下幾方面入手：（1）監(jiān)獄中應(yīng)當設(shè)立專門的心理治療機構(gòu)，由專門的心理醫(yī)生對罪犯進行人格矯正;（2）人格矯正應(yīng)同其他的改造措施相配合，如我國的勞動改造;（3）加強對罪犯的

23、思想文化教育，不斷強化其法制理念;（4）在矯正過程中，適當?shù)奈丈鐣ぷ髡邔ψ锓高M行矯正，這樣可以保證罪犯與社會的聯(lián)系，為以后回歸社會降低難度。由此可見，對罪犯的人格矯正應(yīng)以教育為主，但我們?nèi)圆荒芎鲆晫ψ锓傅膽土P。不可否認，隨著社會的發(fā)展，懲罰的性質(zhì)會被逐步弱化，但是現(xiàn)階段懲罰仍是監(jiān)獄的本質(zhì)屬性，也是預防犯罪的需要。因此，在進行矯正工作時，應(yīng)懲罰與教育并重。 </p><p>　　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人們對人權(quán)日益重

24、視，而刑事法人格化則是刑法領(lǐng)域?qū)θ藱?quán)日益重視的集中體現(xiàn)。人格刑法理論的提出，并不是要否定現(xiàn)有的刑法理論，而是在現(xiàn)有基礎(chǔ)上去其糟粕、取其精華，使其進一步發(fā)展。在刑事法人格化體系下，行為與行為人并重，是不可分割的整體。不同于以往的理論，人格刑法對行為人給予了充分的尊重，不只將其視為懲罰的對象，還視為可教育的對象，希望其最終可以回歸社會。盡管可以預見刑事法人格化是刑法發(fā)展的必然結(jié)果，但該理論的實施也必將導致現(xiàn)有理論的重大變革。因此，刑事法人格

25、化理念雖值得大力提倡，但實施仍任重而道遠。 </p><p><b>　　注釋： </b></p><p>　　?P翟中東.將人格納入刑事政策的犯罪學理由.河北法學.2004，22（4）. </p><p>　　?Q李成，等.罪犯心理矯治專論.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2001年版.第35頁. </p><p>　　?R張文、劉艷

26、紅、甘怡群.人格刑法導論.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226頁. </p><p>　　?S夏宗素、翟中東.試析矯正人格理論.現(xiàn)代法學.1996（6）. </p><p><b>　　參考文獻： </b></p><p>　　[1][日]大?V仁著.張凌譯.人格刑法學的構(gòu)想（上）.政法論壇.2004，22（2）. </p><

27、;p>　　[2]張文.“非犯罪人化”刑事政策初探.法學雜志.2007（4）. </p><p>　　[3]張文.“人格不法”芻議.中國刑事法雜志.2007（5）. </p><p>　　[4]張文.刑事法人格化――21世紀的抉擇.中外法學.2004（5）. </p><p>　　[5]張文，劉艷紅.人格刑法學理論之推進與重建.浙江社會科學.2004（1）.&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