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刷新與超越中凸顯文字的力量

1、<p>　　在刷新與超越中凸顯文字的力量</p><p>　　品讀孫曉青將軍的體育新聞與文學系列作品集《留在體壇的記憶》《飄過軍營的號聲》《撼動王座的旋風》(解放軍出版社出版),我們對新聞尤其是體育新聞的“刻板印象”在不知不覺之間土崩瓦解了。我們從中發(fā)現(xiàn)一則消息、一篇通訊也可以承載豐厚的哲理與思想,也可以從中感受到作者的才情和文字的力量,也可以讓人常讀常新,甚至也可以擁有經(jīng)久不衰的生命。 </p&

2、gt;<p>　　3部集子,囊括了孫曉青1985年至1993年任體育記者近10年期間的主要新聞作品。其中《留在體壇的記憶》主要記述聶衛(wèi)平、高敏、熊倪、王軍霞等中國選手在國際國內(nèi)各大賽事中的風姿神采;《飄過軍營的號聲》著意展示葉喬波、王濤、鄭海霞、國林躍等軍旅健兒摘金奪銀的不凡歷程;《撼動王座的旋風》主要是體育題材的紀實和文學作品。這些作品中,既有許多筆者非常熟悉的篇目,也有一些陌生的內(nèi)容。在“溫故”、“知新”之際,我們欣喜

3、地邂逅那些曾經(jīng)為國旗增輝、為軍旗添彩的健兒們,也更深地走進一位當年的體育記者精心構(gòu)筑的煊赫的新聞王國。當年賽場上的吶喊與歡呼似在耳畔,可畢竟又是風云散盡、塵埃落定。然而借此誕生的一系列作品,卻為此后的賽場尤其是新聞賽場,留下太多的思索與啟迪。 </p><p>　　“不模仿別人、不重復自己”是孫曉青進入記者隊伍之初就篤定的“十字箴言”。這使得“在我的新聞理念中,‘文無定法’的影響根深蒂固”(孫曉青《難忘當年那股風

4、》)。難怪許多人感到,每次閱讀孫曉青的新聞作品,都能了解精準的訊息,感受清新的文風,獲得獨特的審美感受。但不知是否會有人想到,要用作品吸引讀者,就必須一次次打破固有的壁壘,迫使自己一次次求變出新,抑或角度的奇絕,抑或思想的靈光,抑或語言、結(jié)構(gòu)的顛覆。況且,這一切,都是在一種近乎不可能的境況下完成的。彼時,交通工具、采訪工具、寫作工具、通訊工具都沒有今天這樣發(fā)達,寫作環(huán)境也難與當下比擬。作為記者特別是體育記者,風云激蕩的賽場就是戰(zhàn)場,瞬息

5、萬變的賽況就是召喚,運動員和體育官員“方便時”就是他們的采訪時間。通常是他騎著那輛俗稱“三輪軍挎”的摩托車,風馳電掣地奔往目的地。然后,“一邊聽他們講述,一邊飛快地做著記錄”(孫曉青《難忘當年那些人》)。在賽場旁、車廂里、飛機上,他造就一則則“急就章”。這種快節(jié)奏、高強度的腦力勞作,要的是文不加點的迅即,來不得半點的遲緩,更不容慢慢醞釀和刪改。孫曉青把自己的體育新聞生涯歸納為兩個字“競爭”,這無疑是在表述自</p><

6、;p>　　體育新聞,實際上也是與賽場平行的另一種競賽。這種競賽拼的不僅僅是百米沖刺般的快速反應和遣詞造句的“爆發(fā)力”,更是思想的深度、廣度和文化底蘊。這種情況下,求變出新,實際上是記者向自我極限發(fā)起的極其冒險的挑戰(zhàn)。有一首體育歌曲這樣唱道:“刷新與超越共舞/熱血與汗水擁抱”。孫曉青的新聞作品又何嘗不是這樣?在一張張斑駁的稿紙上,我讀到了一名記者沸騰的熱血和不斷刷新、超越的才情。 </p><p>　　在閱讀

7、孫曉青新聞作品時,我們發(fā)現(xiàn)有些新聞事件,本不算大,也說不上特別重要,但在形成消息、通訊時,作者卻以曲徑通幽的文字使事件有了自然而然的起伏,有了耐人尋味的可讀性。這種起伏和可讀性,不是當下某些新聞作品的生拉硬拽、白日見鬼,而是源自于對相關(guān)掌故素材、軼聞趣事、人物心理、歷史知識、體育科學、體育精神的熟稔把握、巧妙駕馭和出神入化的運用。在報道第三屆全國少數(shù)民族運動會盛況的新聞特寫《迫如仙女下天來》中,有一段這樣的描寫:“站在一座高10米的‘門

8、’字形柜架旁邊,看著一名盛裝的朝鮮族姑娘踏在長長的秋千上大幅度擺蕩,我突然想起了古人的詩句:‘推似神娥奔月去,迫如仙女下天來’?！币痪浼闯?使一場原本充滿對抗的體育比賽平添了歷史氣息、浪漫情懷和詩性之美。 </p><p>　　有道是:“按照舊地圖,找不到新大陸”。孫曉青認為:“創(chuàng)新都是被逼出來的?！币欢螘r間,由于報紙版面所限,一些篇幅稍長的稿子很難發(fā)出。孫曉青自出機杼,吸納章回小說的元素,大膽創(chuàng)新新聞語言,巧妙

9、設(shè)置賽場懸念,首開“章回體新聞”的先河,推出的章回連載式通訊《“聶旋風”征戰(zhàn)記》《球場風云》《網(wǎng)上征雄?男排決賽紀實》《十八個點球》等作品,深受讀者歡迎。這種新聞體例,至今還被諸多同仁和媒體效仿。 </p><p>　　孫曉青新聞作品之所以整體上表現(xiàn)了新穎、穩(wěn)健、靈動、浪漫的氣質(zhì),在新聞特別是體育新聞的汪洋中自成高格,除卻他對體育本身特點、規(guī)律的把握而外,無論如何都不能忽視的還有文學元素的介入。孫曉青認為:“文學

10、借鑒新聞,創(chuàng)造出一種紀實風格;新聞借鑒文學,便有了對情節(jié)和細節(jié)的自覺追求”。他的許多作品,正是得益于此,才寫得揮灑自如,恣意汪洋,令人神思系之。最為典型者,當數(shù)《撼動王座的旋風》。這篇作品表現(xiàn)和記述的客觀對象是第一屆中日圍棋擂臺賽,但棋盤的“靜”和賽場的“動”畢竟相去甚遠,要把一場棋賽寫活、寫深談何容易!孫曉青與張挺合作,憑著采訪的深入和筆墨的老道,愣是把棋盤寫得炙熱發(fā)燙、硝煙四起。他用文學的筆觸,探尋棋手在強敵面前隱秘的內(nèi)心世界,引起

11、讀者強烈共鳴;他旁逸斜出地把歷史與現(xiàn)實拉近,引出民族英雄鄧世昌那句“撞沉吉野”,叫人心頭震顫。他通過棋盤透視人物的命運,令人不禁擊節(jié)長嘆:“一個堅強的人,在命運莫測的圍棋大戰(zhàn)中,機遇總比別人多一點”;“一名斗士不知道勝利已經(jīng)站在他身后,而向?qū)κ滞督?可以說是人間最大的悲劇之一”。這些韻味悠長的描寫記述和透著生命體驗的佳句妙語,把一場比賽和每個讀者緊緊地連在了一起</p><p>　　孫曉青把文學作為自己新聞領(lǐng)地的

12、“利器”,也把文學作為自己的另一方“田野”。在采寫體育新聞的同時,他利用那些踏破鐵鞋終得來而又無法登入正堂的“邊角余料”數(shù)度染指文學,取得了令一些優(yōu)秀作家都難望其項背的業(yè)績。報告文學《哀兵出征》《聶衛(wèi)平面面觀》《石碑胡同4號》等作品,先后在《十月》《新華文摘》等刊物發(fā)表,獲第11屆亞洲運動會優(yōu)秀文藝作品一等獎、第二屆全國體育報告文學二等獎、全國體育報告文學一等獎等獎項。擔任電影《中國流》《女帥男兵》和電視劇《啊,球迷》的編劇,獲優(yōu)秀編劇

13、獎。體育文學,究其實不是吟風弄月之作,其目的仍在于為體育新聞開疆拓土,進而在更大層面、以更大的影響力宣揚體育人物、弘揚體育精神。孫曉青說:“‘客串’體育文學創(chuàng)作,不僅為體育新聞采訪素材的有效利用找到了一條出路,而且文學創(chuàng)作的實踐也滋養(yǎng)了我的新聞寫作?！睌?shù)十年的新聞實踐,讓孫曉青在“十字箴言”之外又多了一層可與后來者共勉的感悟:“學會在新聞與文學之間自由地游走,是一名優(yōu)秀記者成長過程中必不可少的功課?！?</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