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二

1、附錄二附錄二（萬歷皇帝于1590年2月5日與申時行等召對紀(jì)錄。全文照《神宗實錄》卷219排印。）上御流德宮，召輔臣申時行、許國、王錫爵、王家屏入見于西室。御榻東向，時行等西向跪，致詞賀元旦新春。又以不瞻睹無顏，叩頭候起居。上日：“朕之疾已病矣?！瘜π械葘θ眨骸盎噬洗呵锒κ?，神氣充盈，但能加意調(diào)攝，自然勿藥有喜，不必過慮?！鄙先眨骸半拮蚰隇樾母味?jīng)之火，時常舉發(fā)，頭目眩暈，胃隔脹滿，近調(diào)理稍叱又為雄于仁奏本，肆口妄言，觸起朕怒，以致肝火復(fù)

2、發(fā)，至今未愈?！睍r行等奏：“圣躬關(guān)系最重，無知小臣狂朝輕率，不足以動圣意?！鄙弦詾┯谌时臼质谏陼r行云：“先生每看這本，說朕酒色財氣，試為朕一評?！睍r行方展疏，未及對。上遭云：“他說朕好酒。誰人不飲酒？若酒后持刀舞劍，非帝王舉動，豈有是事！又說朕好色，偏寵貴妃鄭氏。聯(lián)只因鄭氏勤勞，朕每至一官，他必相隨，朝夕間小心侍奉勤勞。如恭妃王氏，他有長子，聯(lián)著他調(diào)護(hù)照管，母子相依，所以不能朝夕侍奉，何嘗有偏？他說朕貪財，因受張鯨賄賂，所以用他。昨年李

3、沂也這等說。朕為天子，富有四海，天下之財，皆朕之財，朕若貪張鯨之財，何不抄沒了他？又說朕尚氣。古云少時戒之在色，壯時戒之在斗，斗即是氣。朕豈不知？但人孰無氣？且如先生每也有童仆家人。難道更不責(zé)治？如今內(nèi)待宜人等或有觸犯及失誤差使的，也曾杖責(zé)。然亦有疾疫死者。如何說都是杖死？先生每將這本去票擬重處！”時行等對日：“此無知小臣，誤聽道路之言，輕率讀奏?！鄙先眨骸八€是出位沽名！”時行等對日：“他既沽名，皇上若重處之，適成其名，反損皇上圣德。

4、唯寬容不較，乃見圣德之盛?！睆?fù)以其疏繳置御前。上沉吟答日：“這也說的是。到不事?lián)p了朕德，卻損了朕度。”時行等對日：“圣上圣度如天地，何所不容?！鄙蠌?fù)取其流再授時行，使詳閱之。時行稍閱大意。上連語日：“聯(lián)氣他不過，必須重處！”時行云：“此本原是輕信訛傳，若票擬處分，傳之四方，反以為實。臣等愚見，皇上宜照舊留中為是。容臣等載之史書，傳之萬世。使萬世領(lǐng)皇上為堯舜之君。’復(fù)以其流送御前。上復(fù)云：“如何設(shè)法處他？”時行等云：“此本既不可發(fā)出，亦無

5、他法處之。還望皇上寬育。臣等傳語本寺堂官，使之去任可也?！鄙鲜卓?，天顏稍和：“因先生每是親近之臣。朕有舉動，先生每還知道些。安有是事片時行對日：“九重深送，它鬧秘密。臣等也不能詳知。何況疏遠(yuǎn)小臣?！鄙先眨骸叭顺际戮撝览?。如今沒個尊卑上下，信口胡說。先年御史黨杰，也曾奚落我。我也容了。如今雄于仁亦然。因不曾懲創(chuàng)，所以如此。”時行等日：“人臣進(jìn)言，雖出忠愛，然須從容和婉。臣等常時推事體不得不言者，方敢陳奏。臣等豈敢不與皇上同心？如此小

6、臣，臣等亦豈敢回護(hù)？只是以圣德圣躬為重?！鄙匣兀骸跋壬可兄鸨吧舷?。他每小臣卻這等放肆。近來只見議論紛紛，以正為邪，以邪為正。一本論的還未及覽，又有一本辯的，使聯(lián)應(yīng)接不暇。朕如今張燈后看字，不甚分明。如何能—一遍覽？這等殊不成個朝綱！先生每為朕股肽，也要做個主張?！睍r行等對日：“臣等才薄望輕。因鑒人前覆轍，一應(yīng)事體，上則稟皇上之獨斷，下則付外廷之公論。所以不敢擅自主張?！鄙先眨骸安蝗?。朕就是心，先生每是股航心非股肽，安能運(yùn)動？朕既委任

7、先生每，有何畏避？還要替朕主張，任勞任怨，不要推倭！”時行等叩頭謝日：“皇上以腹心股肽，優(yōu)待臣等。臣等敢不盡心圖報？任勞任怨四字，臣等當(dāng)書之座右，朝夕眼膺。”語畢時行復(fù)進(jìn)日：“皇上近來進(jìn)藥否介上日：“日每進(jìn)藥二次?！睍r行等云：“皇上須慎重揀選良藥?！鄙先眨骸搬t(yī)書朕也常看，脈理朕都知道。”時行等云：“皇上宜以保養(yǎng)圣躬為重，清心寡欲，戒怒平情，圣體自然康豫矣。”時行等又云：“臣等久不瞻睹天顏。今日幸蒙宣召，芻美之見，敢不—一傾吐？近來是上朝

8、講稀疏，外廷日切懸望。今圣體常欲靜攝，臣等亦不敢數(shù)數(shù)煩勞起居。但一月之間，或三四次，間一臨朝，亦足以慰群情之瞻仰?！鄙先眨骸半藜灿M不欲出？即如祖宗廟把大典，也要親行。圣母生身大思，也要時常定省。只是腰痛腳軟，行走不便?！瘜π械扔衷疲骸哿|宮，系宗社火計，望皇上早定?！鄙先眨骸拗?。朕無嫡子，長幼自有定序。鄭妃再三陳請，恐外間有疑，但長子猶弱，欲俟其壯健使出就外才放心?！睍r行等又云：“皇長子年已九齡，蒙養(yǎng)豫教正在今日。宜令出閣讀書。

9、”上日：“人資性不同，或生而知之，或?qū)W而知之，或困而知之。也要生來自然聰明。安能一一教訓(xùn)廣時行等對日：“資稟賦于天，學(xué)問成于人，雖有睿哲之資，未有不教而能成者，須及時豫教，乃能成德?！鄙先眨骸半抟阎壬炕亻w去罷?！比悦髻n酒飯。時行等叩頭謝，遂出去宮門數(shù)千武。上復(fù)命司禮監(jiān)內(nèi)臣追止之。云：“且少俟?；噬弦蚜钊诵L哥來著先生每一見。”時行等復(fù)還至宮門內(nèi)，立待良久。上令內(nèi)臣觀視申閣老等。聞?wù)匍L哥亦喜否？時行等語內(nèi)臣云：“我等得見睿容，便

10、如睹景星慶云。真是不勝之喜?！眱?nèi)臣人奏，上微曬頷之。有頃上命司禮監(jiān)二太監(jiān)謂時行等：“可喚張鯨來，先生每責(zé)訓(xùn)他?！睍r行等云：“張鯨乃左右近臣?；噬霞纫沿?zé)訓(xùn)，何須臣等廣司禮監(jiān)入秦。上復(fù)令傳諭云：“此朕命，不可不見”有頃張鯨至。向上跪。時行等傳上意云：“爾受上厚恩，宜盡心國報，奉公守法?！宾L自稱：“以多言得罪?！睍r行等云：“臣事君猶子事父。子不可不孝，臣不可不忠?！宾L呼萬歲者三，乃退。司利入奏。上日：“這才是不辱君命?！本弥?，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傳言：

11、“皇長子至矣。”皇三子亦至。但不能離乳保。遂復(fù)引入西室，至御榻前。則呈長子在榻右，上手?jǐn)y之?；嗜优粤?，一乳母擁其后。時行等既見，因賀上云：“皇長子龍姿鳳目，歧家非凡。仰見皇上昌后之六，齊天之福！”上欣然回：“此祖宗德澤，圣母恩庇，朕何敢當(dāng)？”時行等奏：“呈長子春秋漸長，正當(dāng)讀書進(jìn)學(xué)?！鄙先眨骸耙蚜顑?nèi)侍授書誦讀矣?！睍r行云：“皇上正位東宮時年方九齡，即已讀書?；书L子讀書已晚矣?！鄙先眨骸半尬鍤q即能讀書。”復(fù)指皇三子：“是兒亦五歲尚不能離